乡 情

过年，回乡。说实话，我自幼便在城市里生活，对乡下的一切，脑子里只残留着些模糊的记忆。所以，一路上望着车道和两边与我背道而驰的槐树，想象着故乡会变得怎么样……

从宽阔的高速公路转入乡间小路，由一路的平坦转入突然的崎岖。经历了一番颠簸，车子驶入村庄，村庄依旧是村庄，变化不大。下了长坡，放眼望去，见到几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汉。他们好像在盯着进村的人和车，心底里猜测着，比较着车值多少钱，人是谁家的客。我似乎隐约记起他们是谁：左手拿起烟卷的是隔壁的二叔公？头戴草帽的是村口的杨伯？拄着锄头的是孔大爷？还有驼背的，应该是我的大表舅吧？

时间过去了，他们都老了。头发蒙了岁月的灰，而神情更变得卑怯，似乎对人都防御。在我残留的记忆中，还记得，年轻时的他们，也同样站在这里，一个个身形高大，骨节像松树。二叔公烟卷抽得像烟囱一样凶猛；杨伯总是怡然自得地扇着草帽；孔大爷背上总扛着锄头；大表舅的腰背还是板直的……啊，岁月是如此无情！

车子最终停靠在祖屋旁。驻足在门外，看着以前发白的墙身，它们如今都变得暗淡、发黄，瞥见门锁上的两个狮头，也少了昔日的威武，似乎只剩下两块普通的铁铜了。感觉这一切经过岁月冲刷，像是在湮没。

吃饭了，按乡村的习俗，大家会组织到村里的庙院里聚餐，接受庙内神灵洗礼，村长也会在此祝愿各人都能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。庙里庙外约有几百桌宴席，每一席都有十几人围坐在大圆台上，谈笑风生，或一同举筷于桌上中央的“聚福盆”——将各类菜肴一层层放好在一个盆内，意为聚福于盆内。同时，宴会期间会有烟火拍卖，价高有所得，叫价的人都会叫一个有意思的银码，寓意来年称心如意。宴会后便会燃放所有烟火，随着烟火绚烂于高空中，所有人的情绪，与周围的环境气势都会由此达到高潮！

如今，久居钢铁森林当中，对过年的气息感到平淡无味。今年春节回到乡村里，感受到浓浓的节日气氛，体会到乡下人的那份质朴与热情好客的性情。让我明白到，无论我走了多远，离开了多久，我依然是属于这里的，趁这一切还来得及，没被岁月掩盖，就该好好珍惜！

（2014级  廖思婷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