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烟火一样落寂

又一年的除夕夜。

夜空中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的烟火，有喜庆红、有耀眼金、有充满着幸福感的紫色，有的像展开来的降落伞，有的像冻一般的水母状，还有的像魔术师一般，渲染着神奇、美好的气氛。这一场盛宴，惊艳动人，却又无比的落寂。

老人把锅里的饭菜再热了一遍，一遍又一遍，心底里一次比一次感到失落。落地窗外，烟火的绽放声穿透了窗玻璃，五彩斑斓的光辉映照在老人布满皱纹、写满牵挂的脸庞上。老人陷入沉思中。

今年，他们会回家吗？

老人躺在老藤椅上，反复抚摸着身上早已穿好的新衣，乐此不疲，是一件充满着喜庆的外套，儿子买的。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春节晚会——是前年的春节晚会的节目。还记得那时候，满屋子里都其乐融融，共享天伦。那时候，满脸的笑容都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，像海潮，盖也盖不住。老人也不戴老花镜，就闭着眼睛，听着电视机里的相声，那是老人最喜爱的节目啊。只是，老人的心底里还是空荡荡的。

老藤椅轻轻地晃啊晃啊，时钟在滴答滴答地，老人闭着眼睛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还在听着电视。窗外灯火通明，仍然有烟火绽放，绚丽多彩。也有孩子们的嬉笑，街市很热闹，却好像都与他没有一丝关系。老人决定起身去厨房拿出饭菜，先填饱自己的肚子。

今年，他们大概都不会回来过年了。

老人取出桌布，一块小碎花图案的桌布，边角都已经磨损。他铺张好，再从锅里取出饭菜。咸菜是用碗装着的，青菜汤里有两片姜片，一碟在士多店里买来的脆香花生米，一碗白饭。锅里还放着馒头，差不多都凉了。

老人夹着咸菜，咀嚼着，咀嚼着。屋子里十分安静，只有咀嚼咸菜的声音……

也许，他们不会回来了。也许，他们明天就回来。

(2014级 何米玲)